你瞧瞧这些东西的做工,宫里的东西还愁卖吗?先做这一笔,小心使得万年船。” 陆嘉衍指尖轻点匣中那对金镶翡翠镯子:“昨儿西四牌楼的茶楼里,可听见桩新鲜事?“ 他掸了掸长衫下摆并不存在的灰尘,“李督办的小舅子强买同仁堂的老参,说是给二百现洋,结果往账房甩了几百块的四川军票。 你真的确定这买卖牢靠?“ 王掌柜惊出一身冷汗,喉头滚动着咽下口水,对啊! 这些当兵的要横起来,他能怎么办。 当下一拱手说道:“公子考虑得周到,老朽真是糊涂了。” 王掌柜突然抓过算盘噼啪一拨,“等下我就跑一趟,先拿一只镯子过去,卖他八百,他要是抢。 老夫连夜把另一只裹上明黄锦缎装好了,送去大帅府,说是给大帅姨太太留的寿礼!” 王掌柜背着手说道:“我就说遭了兵痞劫道,只能送一只了。 老夫就算硬亏一千五百大洋,也要看看大帅整顿不整顿军纪。 古玩行要是有了抢东西的先例,今后这店铺如何保得住。” 陆嘉衍喝了一口茶,这些老掌柜一点就透,无需多说。 他们比自己老道得多,想出来的法子更直接有效。 “公子倒是提醒我了,明儿我把这对东珠耳坠,配个嵌宝银丝米匣。 送到东交民巷的洋行去,领事夫人最喜这些精巧玩意儿。 报多少付多少,从不还价。” 王掌柜是生意人,没多久就盘算好了。 陆嘉衍笑了笑说道:“这就对了,耳坠和镯子给你留下。 你拿二千大洋银票来。 其他的你再张罗张罗。” 王掌柜一拱手:“那就这样,出了手,我自然给公子留一份。 您先回去歇着,待我这段时间忙完了。 咱再去丰泽园喝两杯。” 陆嘉衍拿上银票,出门坐上人力车去了贝勒府。 把银票交给姨娘,领着小宝去了茶楼。 今晚崔先生讲《水浒》,说的是景阳冈打虎。 正是孩子乐意听的,画本他也买好了,正好教他识字。 茶楼二层临窗的座儿,跑堂的早备好了松子糖和茉莉花茶。 崔先生的惊堂木一声脆响:“好个吊睛白额大虫! “